特殊小調

吸收黑暗、吸引黑暗氣息已經成為本能。妖師本就極為接近黑暗，在我們三個封印陰影於己身之後更明顯，之前羽裡還跟我說：我身上妖師的血統在陰影的影響下覺醒，氣味很明顯…之類的話。

因為陰影的關係，我們總會不自覺得吸引黑暗然後吸收掉，所以當初老姊也是敲了那筆『陰影使用清除黑暗氣息費』後，才讓我到醫療班晃晃。

記得我踏進去那剎那黑暗氣息蜂湧而來，連忙讓陰影張開護住全身，啥啥鬼族毒素之類的黑暗氣息在我晃過一圈後就被我吸收完，五分鐘之內解決困擾醫療班幾千年的問題。輔長目瞪口呆得看著晃了一圈回到他面前的我，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
『固定出租要多少錢？』最後，輔長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我…旁邊的老姊，『每次以黑袍任務的價錢來計算，只限醫療班總部。』馬上獅子大開口的要錢，我懷疑她策劃很久了，老姊還說：『出差價錢另計，以時薪來計算…我看就每小時用黑袍長期任務價錢計算好了。不接受賒帳、不指定人，細節會再列張清單給你。』…老姊，我們有缺錢缺成這樣嗎？

吸收陰影後的缺點是：小動物本能的會被陰影散發的黑暗威壓嚇走，不過如果是黑暗系的魔獸，我或是老姊、然只要一跨上去就可以馴服它們了，墨夜表示她的亂七八糟魔獸都可以借給我們騎…咳，離題了，總之，吸收黑暗對我而言就像呼吸一樣，可是如果吸收的『黑暗』是『陰影』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。

「這個…」我慢慢伸出手，指尖輕挑起一絲黑暗，熟悉的古老澎湃力量感傳來，黑色的絲狀物沒入我掌心，掌心的黑色圖騰閃現然後快速消失，這種感覺假不了，「這是陰影，絕對存在的永恆黑暗。」我肯定，我確定，無庸置疑。

這樣子隨隨便便的吸取黑暗當然有副作用，畢竟吸收的黑暗其實並不總是像陰影那般純粹，混雜很多雜質例如鬼族毒素之類的很多，這也導致這種雜食般的吸取每次都會燃起熊熊慾火，好讓身體不被雜質反噬。

那十六年我真的很少出本家，我的身體狀況不好，因為沒有抒發情慾的管道，所以大半時間都是用藥物壓抑，我當然做不出去原世界買春這事，買…呃…情趣玩具是有啦！不過之後我把它們全扔了就是了。

「原世界為什麼有陰影？」學長離了段距離，觀察持續沒入我體內的黑色絲線，力量毫無遲滯地湧向我，我撈起一大把，這麼純粹的黑暗會讓一個地區被鬼族化，甚至完全侵蝕，任何生物除了妖師都無法拒絕它的入侵。這裡的土地並沒有污染的跡象…好吧，人類的污染是有，但沒有黑暗的污染。光是觸摸就能感覺到的強大力量，怎麼可能不染黑大地…克利亞能減低的傷害有這麼多嗎？嗯，不對，原世界有克利亞嗎？

「…不知道。」彎下身掬起一把陰影，我低聲對著騷動的陰影說：『陳服於妖師一族的陰影啊！停止你的動作，安穩的回到你的所在，直到我召喚你；直到吾族需要你。』當前首要動作就是把陰影趕回去，誰知道這個陰影是不是也有意識…都到這種地步了，想必不管是啥封印陰影，效力應該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。

手中的陰影戀戀不捨得在我掌心徘徊，腳邊騷動的陰影收縮，我可以感覺黑暗慢慢退去，退回水裡，退回地底，最後歸於沉寂。

動動發麻的四肢，順便把剛吸收的黑暗收攏進身體裡，至少弄到沒那麼明顯，不過最多似乎只能收到皮膚外層有薄薄的黑暗籠罩，看來不知不覺間吸得太多了…「褚，」學長關心得問，我揮揮手表示自己很好，「先快點回去，陰影的事要盡快處理。」

『以吾妖師褚冥漾之名，褚項可以釣到三條大魚。』

「漾漾！」老爸語氣裡的興奮顯而易見，水聲嘩啦嘩啦地響著，「快來！老爸釣到魚了！看著重量起碼有十斤…」呃…有沒有十斤我是不知道，畢竟我只有說大魚，「回去一定要拍起來作記念！哈哈！還可以去和長毛他們炫耀！」

…真是夠了！幸好學長已經釣了十條。

※

「母親，你調動陰影的力量？」墨夜手指飛快的調著藥草，指尖比劃著一個個符紋，嘴裡喃喃地吟頌，我盤腿坐在地上，慢慢的轉動體內的力量，眼前的視線染上薄薄的黑，放出、收縮，黑色能量緩緩吞噬早上吸收的陰影，我放空心靈專注在調動力量上。

「我們遇到陰影，」抱著手臂學長倚在門框上，眼神專注在我身上，「褚吸了一些。」

「嘖。」嘖了一聲，墨夜站起身來，順便端起那個藥缽，「父親，點燃藥草。」火焰燃燒過缽裡搗碎的藥粉，淡淡的香味開始彌漫房間，「引風。」涼風吹開煙霧，冷香彌漫在我的鼻間。

這個薰香主要功能是加速力量的調和聚集。香的味道因人而異，端看什麼樣的味道讓人安心，也因為這個額外效用，這個香常用來安撫情緒之類。想當初我知道這一點的時候無言了很久，為什麼最讓我感到安全的氣味是學長的味道！這…這根本就像是學長把我抱在懷裡嘛！

「原來如此。」一字不露的接收完我的心音，學長勾起邪惡的笑。要不是礙於自身的精靈血統會被陰影影響，我看他早就跑過來抱著我順便吃豆腐了…

「為什麼這裡會有陰影？」應付完老爸老媽的老姊走進房間順手帶上門，不亞於我體內的陰影力量同樣在她體內騷動，我知道她一定感覺得到。

「剛下車的時候還沒有，但是當我們和伯父在湖邊釣魚的時候，陰影就開始從土地和湖中一絲絲的湧向褚了。」聽完學長的解釋，老姊瞄了我一眼，「漾漾，你這吸引黑暗的能力也真強，早跟你說過要隨時歛好陰影的氣息。」

深吸一口氣，額外的陰影完全收入身體裡，完全沒有一絲絲的雜質讓吸收的我倍感愉悅，像微醺也像高潮後的餘韻，讓人舒服且慵懶。「我也沒有特別幹什麼啊！」盤坐在地上，我接過墨夜遞給我的茶水，「下了個小小言靈而已，哪需要陰影加持？」

「是外洩的陰影嗎？」紅瞳掃視我，墨夜丟給我一條毛巾擦臉，我這才發現衣服幾乎被汗水浸濕。「但是特定湧向你，這也太…奇怪了。」

偏著頭想了想，我想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，一個讓我非常不對勁的地方，「我沒有聽到陰影的私語，一個字都沒有，它很…沉默。」是的，早上的時候我完全沒聽到陰影那種特別的低喃，黑暗只是默默的注入我的體內，我也沒被陰影夢連結什麼的，它就好像…本能的被我吸引，如此而已。

「我也沒聽到。」褚冥玥走到窗邊，「我還以為是暗示這次的接收者不是我。」

「守世界和原世界的分離是在艾曼達和菲雅的時代，可是…那時候陰影就已經被封印了嗎？」敲敲手臂，墨夜走到她爸面前，「無殿的書有任何描述嗎？」

「不知道，」學長沉吟半响，「無殿的空間太亂，我翻過的書恐怕只是少數…扇那老太婆也不會隨便讓我去，無殿透露任何一點消息都要收取代價的。」

「我們去看看吧！」墨夜的指尖劃過空氣，然後空氣顫抖著打開一條縫，「直接去看看不就行了嗎？」不等我們回答，墨夜一腳跨入空間縫隙。

老姊二話不說也踏入其中，我還沒從地板上站起來就被打橫抱起，「我會自己走啦！」愣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，熱流湧上臉頰。「把我放下來！學長！」輕輕推了學長的肩膀，我有些害臊。

「我想抱著你，不行嗎？褚。」濃烈的冷香環繞我，我想到剛剛聚合力量的情形。我想我還是比較喜歡被學長抱著…欸！？我怎麼順著他的話思考啦！

「也不是沒抱過。」學長用無所謂的語氣說。「…我的人權呢？」憤憤的說，我需要人權！我也需要妖師權！趁著我還在腦…是『腦部運動』，學長那張俊臉突然貼近我，我的腦袋一瞬間空白。

吻上我來不及閉合的唇，學長笑得像偷猩的貓。「謝謝招待。」

學長！